Chapter 7↣
看着面前包装精美的糖果,夏尔面若冰霜。
这天上午,梅林的熟人送了她几颗糖果。凡多姆海威公司的包装,不过内部——正是新型毒品:布朗夫人!夏尔有种扶额的冲动,他杀了安吉拉,砍掉了修道院事件,结果呢?安吉拉的双生天使亚修·布朗和刘提前动手了,搞出了这么个大麻烦。这会儿兰德尔应该正带着苏格兰小猎犬们,喜出望外地赶来凡多姆海威家吧!所以——
“塞巴斯蒂安,现在还不能和那个老太婆撕破脸。”夏尔略有些歉疚,“一会儿不要反抗,先委屈你几天了。”执事君默默地鞠了一躬,毫无异议。
“夏尔·凡多姆海威!”兰德尔带着一队警察,“嘭”地一声,踹开了凡多姆海威宅邸的大门。“哦呀哦呀,疯狗又开始咬人了。”夏尔不紧不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,身后跟着纯黑的执事,主仆俩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高傲。
兰德尔被气的面红耳赤。他本以为抓住了这只番犬的把柄,来的路上甚至幻想了一下夏尔低声下气求他的样子,结果呢?这个家伙依旧如此的惹人嫌!好在—“奉女王之命,现将与中国人刘勾结、贩卖新型毒品的夏尔·凡多姆海威及其执事塞巴斯蒂安·米卡利斯逮捕。”兰德尔晃晃手中的逮捕令,一脸解气。
“哦,知道了。菲尼安、巴鲁托、梅林!我出门这几天看好宅邸,别让疯狗闯进来。”夏尔一副去伦敦散心的架势,执事君为他穿好斗篷,“怎么,不走吗?”
兰德尔内心:你是被逮捕了,不是受邀做客!有点犯人的自觉好吗?(`Δ´)!
女王的番犬和他的执事依旧让人大开眼界,把同款手铐戴出情侣味道的,绝对是史上第一!执事君被押进了霍洛韦监狱,夏尔则住进了伦敦塔。
“夏尔?”孤单的少年把小小的脑袋埋进怀里,失去了高大执事的衬托,这位13岁的伯爵脆弱的让人心疼。当阿坝莱恩推开那件豪华牢房的门时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。“塞—塞巴斯蒂安,我好想他。”少年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。“夏尔,我给你泡了红茶,尝一下吧。”阿坝莱恩看着这个仿佛一碰就碎的小小少年,感慨万千。
“阿坝莱恩,”夏尔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些许晶莹,“你能帮我个忙吗?”“说吧,只要是我能办到的。”阿坝莱恩作为世界第一好人,自然是满口答应。“我想写封信给undertake .你一定能允许的,对吗?”
站在窗边,看着阿坝莱恩的身影渐渐远去,夏尔掏出手帕,擦干了眼角还未消失的泪水。索玛送的印度香料还真好用,他闻了一下就做出了热泪盈眶的效果。本不打算现在动手的,既然女王已经开了局,他也不能输是不是?
“哦呀哦呀,伯爵就这么肯定我会来吗?毕竟信里只写了‘文森特,伦敦塔,12点啊。’”午夜十二点整,葬仪屋阴阳怪气的声音准时飘在了牢房里。趴在桌边假寐的夏尔站起身来,笑道:“你和父亲的关系谁都能猜出来吧!每次听说你要来,或是去伦敦,父亲就像变了个人,摸着一缕银发一脸古怪。更何况——”夏尔顿了顿,“自我记事起,父母就是分房睡的,他们俩比起夫妻,更像好朋友。”
葬仪屋一脸愕然,文森特竟然——“我以前还挺奇怪,为什么父亲那种性格竟然会订《笨拙周刊》(英国搞笑杂志,发行于1858年),不过看到你,总算是明白了。”靠在窗边的夏尔在月光的照耀下,像极了当年的文森特·凡多姆海威。
“三年了,三年了!大幕终于拉开,我要找那个女人算账了。so 古雷特·布列多先生,你愿意协助我,为我的父亲好好出口气吗?”夏尔微笑着向葬仪屋伸出手。“还真是被你吃透了啊。”葬仪屋苦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根卒塔婆,“小生有选择的权利吗?”“没有。”活了上万年的死神,夏尔绝不会扔在棺材铺里浪费!
葬仪屋扛起夏尔,打开窗户,轻巧地翻了出去。顺带补充一下,那扇窗户二十多米高!“啊!!!”“哇哈哈哈哈!”不久之后,关于伦敦塔的鬼故事又多了一个——《月夜惊魂》。
“终于连这里也被找到了啊,伯爵。竟然以这种形式跟你对峙,实在不可思议。但我一直感觉这一天会来到。”刘把玩着手中的烟枪,长长的吐了一口气,淡蓝的烟雾弥漫在狭窄的船舱里。“是啊,终于到来了。当老肖特告诉我蓝猫杀了那个前往德国的信使时,我就猜到你会有大动作。”蓝猫握紧了手中的瓜锤,夏尔身后的那个银发男人让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,像,简直就像故事里的黑白无常!“庄周梦蝶,不论是周之梦蝶与,还是蝶之梦周与,都只是梦而已。哪怕你闭着眼不愿醒来,也无法永远生活在梦里。”
少年字正腔圆地吐出这样一段话。刘惊愕地睁开眼,夏尔刚才说的是汉语?“刘涛,放手吧。带上你的妹妹,一起回家。那只沉睡着的东方雄狮正等着人去把它唤醒。你是个中国人,你是龙的传人!我不想和你争执,因为,因为——算了,永远不要再回英国了!”夏尔有些懊恼,他现在是夏尔·凡多姆海威!怎么又不小心带入以前的情绪了。
“Undertake 回伦敦!”冷硬的语气背后,是无法掩藏的疲惫。他真的有些累了,甚至有了跟着刘一起离开的冲动。全程无言的葬仪屋扛起夏尔,消失在了刘的面前。“伯爵身边的非人类还真是多啊!你说是不是,蓝猫?”刘抚摸着蓝猫的脑袋,喃喃道:“回家吗?”
科拉罗·菲洛觉得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苦逼的人,没有之一!先是被一个一身白的男人用剑逼着,陷害了伦敦黑社会一把手,结果才过了两天,正主就上门来了!“科拉罗,聪明的科拉罗~布朗夫人的事,你要负责哦~”面前这个小恶魔带着一个银发男人,站在他面前,笑的阴森。外面的警卫是吃素的吗?
“你,你要干什么!啊——”夏尔示意葬仪屋摁住科拉罗,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匕首,“刺啦”地在科拉罗手臂上划了个口子,往里面塞了个黑色的小东西。又粗粗地缝合了一下,动作飞快,极为凶残。“作为你将我送进伦敦塔的礼物,一颗凡多姆海威出品的新型炸弹,怎么样?”夏尔冲快疼昏的科拉罗晃晃手中的遥控器!“一定要去自首哦。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没回宅邸的话,就会——boom!”仿佛记起了什么似的,他又补充了一句:“24小时内被碰到的话,也会爆炸哟~Byebye !”
走在回伦敦塔的路上,葬仪屋忍不住问道:“伯爵,你什么时候顺走了小生的最新款遗发勋章的?”“哎呀那是你的吗?我不知道啊。”夏尔一脸纯洁。“在无耻这方面,你和文森特一模一样!”“谢谢夸奖。”
刚回牢房,阿坝莱恩便冲了进来,“夏尔!犯人自首了!你现在是清白的!”天真的警官无比兴奋,急急忙忙地向夏尔报告这个好消息。“真的吗? 太好了!”少年一脸喜悦,似乎对当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。
“夏尔·凡多姆海威!”兰德尔觉得自己的心脏病快犯了。刚接到那只番犬无罪释放的消息,便看到这家伙正懒洋洋地靠在象征苏格兰场场长的椅子上,还把腿架在了他的办公桌上!“你给我下来!”
“哟,兰德尔卿。”夏尔放下腿,左手撑着脸,半眯着眼睛,“你说,软禁伯爵并逮捕其执事,是个什么罪名呢?尤其是我的执事还在牢里?”兰德尔咬着牙,摸出一把钥匙,气呼呼地冲身后的阿坝莱恩吼道:“霍洛韦1号刑讯室!把这只番犬带过去。”又小声嘟囔着“真是的,一个两个都坐我的椅子!昨天是亚修·布朗,今天连狗都蹭上了!”
夏尔的脸色倏地变了,亚修·布朗!他怎么把这家伙忘了。现在和执事君对峙的,不是那个喜欢塞巴斯的安吉拉,而是失去伴侣的亚修!他无法想象对执事君恨之入骨的亚修会做出什么事来,“阿坝莱恩,快走!马上!”
坐在疾驰的马车上,夏尔简直想扇自己一耳光,他干嘛对执事君下那个不要反抗的命令啊!一想到亚修正在对执事君干各种###的事,夏尔就心急如焚,“阿坝莱恩,再快点!”
车尚未停好,夏尔就火急火燎地跳了下来,径直冲向了那冰冷的狮鹫雕像,动作快的让阿坝莱恩几乎跟不上。“1号刑讯室在哪里?快点啊!”穿过阴冷的走廊,奔下长长的石阶,夏尔呆住了。
眼前的塞巴斯蒂安已没了人形。各个关节处的伤口深可见骨,近半尺长的钢针遍布他的身体,鸦羽般的墨发被血染的看不出本来的色彩。修长的身躯被钉在了墙上,而那个丑陋的看守正拿着一柄开花梨向塞巴斯蒂安的下体探去!
“砰!”伴随着一声枪响,那个看守的右手上多了个洞,冰冷的刑具掉在了地上。“塞巴斯蒂安!”夏尔向惨不忍睹的执事奔去,却并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回答,这只恶魔已失去了意识!
紧随其后的阿坝莱恩连忙将墙上的执事君放了下来,探了探鼻息,脸色一变。“说,你做了什么?”夏尔抬起手,左轮的触感让看守惊恐万分。“不是,是,是一个一身白的男人给了我50英镑,让我用中世纪的刑具!后来他,他又往那个人嘴里灌了一杯药水,刚走你们就来了!”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,看守快吓哭了。
“该死的亚修·布朗!你都用了什么?”“全,全试了。审讯椅,猫爪,铁处女,刚开始好像没什么效果,那个人很奇怪,不管用猫爪抓下多少肉都能很快长出来。后来被那个一身白的灌了药水后,又试了木靴子——”看守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,一颗子弹已送入了他的脑袋。
夏尔扭头一看,塞巴斯蒂安的腿就像两条破袋子,装满了骨头的碎片,已是奄奄一息。“夏尔,节哀顺变。”阿坝莱恩安慰道,受了这么多刑,是不可能活下来了。
“去UNDERTAKE!”夏尔冷着脸,阿坝莱恩以为他已经认命要订棺材了,便将执事君抬上马车,“现在你可以走了。我会赶车。”夏尔关上车门,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。“夏尔-”“滚!”此时的夏尔像一只受伤的小兽,不让任何人与他交流。“你-”阿坝莱恩的话尚未说出,小小的伯爵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,只是,他为什么会驾车呢?
“古雷特·布列多!快出来!”13岁的夏尔费力地扛起186cm的执事君,撞响了葬仪屋的门。“哦呀哦呀,执事君这是~真可怜啊。”葬仪屋漫不经心地打开门,随手提起执事君扔在了棺材上。
“你快救救他啊!只有你能救他了!”夏尔看着悠哉悠哉的葬仪屋是火冒三丈。“啊勒?他死了多好啊,你的灵魂不就保住了。”“不,我不会让我的执事因错误的命令死亡,这不符合身为主人的美学。”夏尔紧握着拳,瞥了一眼执事君,又低下了头。“呐,这次就不要笑话了。伯爵不妨说一声‘求求你’?”葬仪屋用长长的黑色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执事君伤痕累累的脸,似乎巴不得这只恶魔赶紧死掉。
夏尔沉默着,沉默了许久后,用蚊子叫般的声音道:“求求你,救救他。”“嗳?”葬仪屋一惊,他还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听到一个凡多姆海威求人,奇迹奇迹!“伯爵还真是上心啊,那么就告诉你好了:不行了。”
“什么?”夏尔愣在原地,如遭雷击。塞巴斯蒂安没救了吗?果然是因为他么,若是他没下“不许反抗”的命令,若是他没有闲聊浪费救他的时间,若是他刚才没有迟疑,若是……是不是,塞巴斯蒂安就能活下来?
“哇哈哈哈哈!伯爵这幅样子可真有趣,活像一只失去爪子的小猫咪。不过小生刚说了啊,执事君两天内是——醒不过来的。”“你!你根本没说吧!”“没说吗?小生记不清了呢。”这个记仇的家伙!不过夏尔的确是松了一口气,自己的执事没事,真是太好了。
“这只恶魔真是命大,被灌了最高级的浓缩圣水居然还没死。现在他的灵魂正在燃烧,影响了肉体恢复,烧上两天自然——就没事了。”葬仪屋这个随意断句的毛病真的很让人胃疼啊!“那么我的执事就放在你这里了,给他找个好点的棺材。”夏尔说着打算出门,脚步显然轻快了不少。“只是执事吗?”葬仪屋沙哑的声音追了上来。“只是个-执事而已。”夏尔略一停顿,大步离开了。空无一人(的确没“人”)的棺材店里,只有一句微不可闻的抱怨回荡:“死鸭子嘴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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